再談倓虛老法師

家宙

今年是倓虛老法師圓寂五十周年紀念,各道場也辦了各色各樣的活動,以紀念這位教界耆宿。

對許多年輕信眾來說,倓虛老法師盛名時有聽聞,但認識卻相當有限,包括筆者在內。年前,因研究本地佛教的原故,四出搜尋資料,漸漸掌握倓公的生平事蹟,對他日趨景仰。

所謂學無前後,倓公雖然中年出家,卻肩擔着振興宗門的重任,先後在華中及東北地區復興寺院二十多所,創辦僧校十三間,又親身授課,培養僧材,成就了不朽的弘法事業。晚年受戰事影響,移居香港。其時國內政局風雲色變,宗教前景未明,而香港位處東亞樞紐,且政治地位特殊,毅然留港承辦華南學佛院,為他日回國弘法,儲備人材。在動盪的時代,此舉可謂別有意義。

華南學佛院雖然只辦了兩屆,但培養出來的四十位學僧,卻成為戰後弘法的新力軍,諸如寶燈法師、永惺法師、大光法師、暢懷法師、智開法師、智梵法師等,都在各種範疇興辦弘法利生的事業,使本地佛教能迅速傳播起了關鍵的推動作用。此外,倓公亦是天台宗的傳人,因此華南學佛院的課程也自然地培養一批天台宗的法將。部分學僧更得到倓公傳法,使天台宗的道場和教義得以廣泛傳播,成為本地最具影響力的宗派。據台灣的慧岳法師統計,香港的天台宗道場便佔全港寺院總數之一半。

回顧戰後的大陸佛教,三十年間受到種種政治運動的衝擊,早年辛苦經營的寺院均遭摧殘,台宗法脈也完全斷絕。幸賴倓公的遠見,以香港為「基地」,為中國佛教的傳續保存了最後的生機。時至九十年代,寶燈法師等陸續回國,將台宗法脈反哺中原,接續已斷絕多時的法緣。

除了向徒眾授課外,倓公更組辦華南學佛院印經處,自資出版佛書,是本港至今唯一兼備編輯和印刷的佛教出版社。昔年,因上海出版的《諦閑法師遺集》錯誤甚多,於是倓公與葉恭焯等居士發心,將恩師法寶重整發行,先後添置兩台印刷機,親率學僧們學習校對、排版、印刷、釘裝等技術,經年半時間,將洋洋百萬字的《諦閑大師遺集》分十冊出版,共印行一千套,過程相當艱巨。承此基礎,學院不斷擴展出版事業,先後印行近三十種佛書,免費流通派發。另外,五十年代末,因應佛教文化尚未在社會普及,於是發起組辦中華佛教圖書館,搜羅中外佛書及多套《大藏經》,每天開放給公眾參閱。須知,當時的社會資源極為缺乏,學院經費也相當拮据,全憑倓公的卓絕識見和慈悲願行,弘法事業才能逐一實現,也為六十年代以後的佛教事業奠定穩固的基礎。

倓虛老法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