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羈之後的海闊天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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講者:常霖法師、盧冠廷先生、王菩恩博士 整理:何三
由陳廷驊基金會提供,特此鳴謝。

盧冠廷與常霖法師有什麼共通地方?創作人?藝術家?
男人?五十年代的人?

其實,他們還有一個很大的共通點:堅持。

由陳廷驊基金會主辦,香港大學佛學研究中心協辦的「廷驊法雨」講座系列:不羈之後的海闊天空,邀請了香港知名創作歌手盧冠廷(Lo Lo)及常霖法師對談,嘉賓主持是王蓓恩博士。Lo Lo與法師看來是兩個界別的人,原來早在三十多年前,兩人已經認識。大家都知道常霖法師未出家前是著名攝影師葉青霖,Lo Lo的第二張唱片封套,就是由他操刀拍攝。兩人在專長的音樂與攝影,都各自獲得相當成就。全憑什麼?答案就是:不羈!

原諒我不羈放縱愛自由……
 


兩位大師對談

Lo Lo:我的不羈條件是學習障礙,考試全部不合格,但是我找到音樂,我的最愛。在美國讀中學時,那年代Peter, Paul & Mary很流行,我經常在校園彈結他,唱他們的歌,很多同學就圍住聽。那時老師要求每位學生朗誦一首詩,我覺得朗誦「好唔掂」,問老師可否唱出來,他答:why not?於是就寫了人生第一首歌,大家竟然又很喜歡,結果我要在三個課室唱了三次(大笑)。以前因為學習障礙,什麼也做不到,但是從那天開始,我覺得我可以作曲,可以唱歌,找到一個可以生存的條件。

法師:我只是閱讀障礙,沒你那麼慘。連小說也是看兩頁就吸收不到,所以在學習過程裏面,我很少溫書,上堂時聽老師說,如果當時吸收到就合格。說不羈應該是十多歲中學時代,父母早已跟我們說定,未畢業不要拍拖。不過其實沒說明是中學定大學(大笑),當然不聽啦,因為是本能需要。當時追女仔有兩招:彈結他和拍照,我彈結他唱歌沒Lo Lo好,一開聲就趕客,所以選擇影相。想不到這個本能需要,會造就我事業的成功。因此不被世俗觀念框着,鍾意做就去做,路就會走出來。其實,我們並非不羈,只是做自己,不是為反叛而反叛,Lo Lo你是為了生存,我就因為鍾意,就是這樣。

Lo Lo:對於自己的選擇,我從來沒有懷疑,因為這是唯一我可以做的。當然,你要每日鑽研,要每日進步,令你可以繼續做下去。

法師:最緊要找到自己有興趣的東西,是自己喜愛的話,不讓你去做,你也會偷偷地去做,也不須立志要努力、要奮鬥,因為自然會好投入。我記得當年兩個女兒考大學,問我選什麼科好?我答千萬不要聽人說,選當時最易搵工最易賺錢的學科,因為到你畢業後,市場可能已經不同。最重要是揀取你鍾意的學科,因為鍾意,成績自然好,包括工作也是。我以前做攝影師,很多時是不收錢也肯做,何況客戶俾錢我做自己鍾意做的事。

Lo Lo:雖然我熱愛音樂,不過在1997年我被迫放棄。那時做電影配樂,電影公司不會立即付錢,做廣告音樂,很多時都是一年後才有錢收,所以生存不到。退休之後,閑在家做了三年思想家,終於讓我想到。我喜歡環保太陽能,何不將美國所有太陽能產品拿來香港賣,有一天在西貢逛街,見到有間千五呎的店舖出租,於是就租了下來。又幸好自己對化學產品敏感,很多東西也不能用,於是索性從外國引入有機產品,在自己店舖發售。做了五年,又覺得有些問題,我是一個音樂人,為什麼天天在這裏收錢?客人給我100元,原本應該找30元,結果我找了300元,這是學習障礙;外出飲茶簽卡,我會簽多個零,自此所有錢銀都交由太太負責,我是音樂人。於是我就回家研究我的音樂,天天八小時鑽研,老婆都話我黐線,結果我發明了一個system,這個system可以改變世界。學習障礙有一個好處,是你永遠可以think outside the box,因為inside the box你想不到東西,一定要在外面想,多謝我的學習障礙。

法師:一般人世俗觀念要讀好些書,將來就可以買樓買車,我畢業後出來工作也有跟着這種價值觀走,因為小時候家境清貧,所以也朝着這目標走,四十歲前全部達到,但我沒有很開心,每次完成一個目標也會開心一陣子,但不持久,思考是否有些開心可以持久些,結果給我接觸到,嘩,原來真的可以持續性開心,於是我就成為現在樣子了。(眾人笑)

Lo Lo:我也絕對快樂,因為用了多年時間鑽研的成果是可以解決350年以來,人類對音樂的看法。如果你想明白宇宙,你要明白音樂,當你明白音樂,你就明白宇宙。當時我每天用八小時鑽研音樂,整個過程都很享受,因為當你找到喜歡的東西,用多少時間也不難,有些人是煮飯,有些是寫字,只要專注每一刻的生活細節,就是享受。

法師:不過,最重要是不落二邊,沒有絕對的,千萬不要覺得一定要這樣做,或者一定不可以這樣做。很多人是好俾心機讀書,然後入到很好的大學,畢業後工作得很開心。所以重點是你鍾意做的不是壞事。你要相信,只要肯試一定成功,這個世界太多可能,千千萬萬種東西可以嘗試。

Lo Lo:不過,我們那個年代是比較容易專注一樣東西,科技進步原意想慳時間,可是越沒時間,是反其道而行,突然手機「叮」一聲,你又要去看。打開Facebook無意識在loop,所以應該思考自己需要什麼?用了太多時間在網絡社交媒體。不過我覺得我們優勝地方是,人工智能不懂怎麼感動人,所以人永遠是在人工智能之上,只要用心就可以。

法師:以前要經過幾十年的努力才做到的事,現在一上網就看到,但只是流於表面,現在整個生活模式改變了,將來世界會如何,沒人知曉的。所以不須想太多,重點是當下,現在應該做什麼?不要有遺憾,平時做任何事都要盡量多些用心,少些用腦胡思亂想。